“……花?”女孩模仿虎杖的口型,困惑地复述了一遍。
“嗯,是花哦。”脸上热度迟迟未消的少年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手指挠着脸。虎杖眼神飘忽,天生运动天赋点满的少年一时语塞,找不出合适的形容。“是那种……嗯,对了!”
他眼睛一亮,竖起左手的食指,“是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的,一种很漂亮的东西哦!”
尽管依然感到羞涩,但虎杖还是鼓起勇气,认真地看着一脸迷惑不解的少女,轻声解释,“因为你的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花朵都要好看。”
“唔……”她歪头想了想,回望脸颊飞起晕红的高挑少年,郑重说:“悠仁,也像花一样!”
说着还很严肃地在头上比划两下,“悠仁,头发,好看。”她把手放到嘴边,手指戳进嫩嫩的脸颊,“笑容,也好看。”
也许是因为她说话的口吻过分的郑重其事,虎杖悠仁塞满运动细胞的脑子居然觉得没什么不对。
意识到自己点头表示赞同的虎杖压不下上扬的嘴角,抿起嘴唇羞涩地笑。心情雀跃又夹杂着一丢丢尴尬,但花什么都不知道嘛!
他自动在心里替花解释,余光瞄到墙上的钟表时一愣,“啊咧!居然这么晚了!”
虎杖飞快端起装有两人早餐的盘子冲出厨房,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客厅里传来他中气十足的呼唤,“花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先吃哦!”
“对了猪排有些烫,慢慢吃不着急。”光着脚的女孩跑到客厅里,一个粉色的脑袋从卫生间的门后探出,慌里慌张地朝她说道。一叮嘱完,挂着日历的门便又“嘭”的一声关上,里面传来水龙头稀里哗啦的放水声和牙刷和玻璃杯叮当的碰撞声。
“哦。”她朝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呆呆应了一声,走到餐桌边坐下,四肢打着绷带,穿着一件宽松t恤的少女双手合十,怀着对食物满满的感激之情。
“我开动了。”
“我开动啦!”
“呼——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叁两下解决战斗的大男孩跑步带风,拉开椅子在她边上一pi股坐下。气势如虹地合掌,双眼紧闭的虎杖和花同时说道。
他们异口同声地结束饭前简短的祝祷,少年清越爽朗的声线和女孩清脆娇嫩的尾音相迭,听起来意外地和谐。
虎杖睁开一只眼,偷瞄一旁慢慢张开双眼的女孩,剔透的瞳孔在看到盘子里炸得焦香酥脆的圆形肉排时像水晶一样闪闪发光,她毫不犹豫地叉起猪排咬了一大口。滚烫鲜美的肉汁在舌尖味蕾上爆炸,好烫!可是好好吃,舍不得松口的女孩眼里浮起一层水雾,皱着眉头可爱地呜呜嗯嗯。
知道她有多瘦的虎杖根本舍不得说出半点责备的话。他私底下偷偷比过,花的大腿还没他手臂粗。虎杖倒了杯温水,筷子夹住女孩嘴里的炸物,“来,先喝点水,啊——”
“啊……”她听话地松口,转过脸小口抿着虎杖递到唇边的玻璃杯里的白开。
“这块,也给你。”虎杖放下杯子,把面前自己那块没动过的肉排推给花,少年的语气很认真,“所以花可以答应我慢慢吃吗?”
“……嗯。”凉凉的水液冲淡舌尖的刺痛感,她咬着筷子点点头,渴望的眼神一直黏在香喷喷的食物上。全然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但虎杖已经很满足了。
看来鲜嫩可口的肉类也是她喜欢的类型,他翻开小本本记下,下次可以考虑优先做这个类型的料理。
家在学校一公里开外,途中要经过四个红绿灯的虎杖紧赶慢赶掐着死线清空餐盘,听他的话慢吞吞小口吃的少女眼见他把空荡荡的盘子往前一推,起身就往玄关走。
她立刻放下筷子,连刚刚舍不得松嘴的炸猪排也不要了。丢掉筷子从椅子上跳下来的小木乃伊眼巴巴地跟在他后头,又不敢用手去拉虎杖,只是软软地叫他的名字,带上了点哭腔。
“悠仁。”
从沙发上拿起书包甩到背上的少年一愣,脑中登时飘过一个念头。
坏了。
昨天他向老师请假在家陪了花一天,什么都不知道、又饿又累、还浑身是伤的花今天就要被一个人留在家里,接下来这段要独自度过的这段时间,她该多害怕啊。
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冲了好几步,刹住车的虎杖猛地回头。孤零零站在原地的女孩手不安地揪着两边的衣服,怯怯地望着他。
顺滑浓密的乌黑长落在柔白的脸边,她的嘴边还沾着一点金色的面包糠,淡粉柔润的双唇紧紧抿住,太过用力而泛起不健康的白。
那双一开始充满喜悦,会因为吃到好吃的东西而闪闪发光的漂亮眼睛,此刻明晃晃地盛满害怕和难过的情绪。
第一次和主人分开的猫猫狗狗都会感到失落和不舍,更何况是丢失记忆的花。虎杖的心被重重敲了一下,碎裂般的疼痛在心口迅速蔓延。
清澈的眼眸里水雾弥漫,女孩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低头捏着衣角。
“呐,花。”
眼前的地板上